心有璇玑

【香蜜|旭润】覆水

瞎篱笆磕颜瞎篱笆割肉

龙凤骨科了解一下

 

《覆水》

CP:旭凤x润玉

 

彼时旭凤还不是征战六界的凤子火神,润玉也不是清寥孤寂的夜神大殿。

一个是刚涅槃的小凤凰,一个是刚化形的小应龙。

 

天后荼姚明为显慈爱仁德暗为就近监视,在天帝认下润玉后,便将润玉接来与旭凤同住。

润玉哪里不知身为嫡子的旭凤享尽九重天上的宠爱,却不曾想这个异母弟弟如此骄纵蛮横,他尚未进入栖梧宫就被人拦了下来,原先让宫人迁入的物什也都被掷了出来。

眉目张扬的红衣少年一脚踏在他的书箱上,仰着下巴看他,“这是父帝赐我的屋子,你凭什么进来?”

润玉抱着刚刚拾起来的几本相书,静静的看了这弟弟一眼,他并不想同这天潢贵胄同处一屋,但这句话不能由他来说。

旭凤见他不说话,又得意洋洋地开口,“你若是求我,我倒是可以赐你一座府邸,听母神说你是鱼,我的后院里正好有一汪枯泉,你若是唤我一声殿下,便赐给你了!”

一旁的仙奴们纷纷嗤笑出声,暗自用眼神谈论小殿下将天后的威严学了十成十,而来传令的星官则僵着脸看旭凤给润玉下马威,天宫中谁人不知天后善妒,若替这无权无势的润玉说话,只是给自己惹祸上身。

“……殿下。”润玉小心放下怀中书籍,朝旭凤深深一拜。

他这般自若,反倒让旭凤有些不知所措,母神只教他说了这些,其余如何应对他却不会了,僵持一会,只哼了一声化作元神飞走了。

润玉直到那些仙奴都走了才起身,随意拂去身上浮尘,星官这时才腆着脸过来,叫了一声大殿下,帮着他一起收拾东西。

“星官可知晓枯泉在何处?还劳请带路。”不卑不亢,不喜不怒,那时不过一千两百岁的润玉,已经深沉的让人看不出自己的情绪。星官不敢多说话,带着他向栖梧宫里走。

 

旭凤那日化做神鸟飞走之后无处可去便干脆去太上真君的洞府借真火修炼,一眨眼又是五百年,待到他顺利完成第三次涅槃,人已成了个翩翩美少年。

“哎呀~好久没回来了,差点都认不出自己的府邸了!”旭凤伸着懒腰,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栖梧宫里的改变。随着旭凤年龄的增长,天后的宠爱也日益增加,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名贵法器都先送到儿子这里来,也不管他这沧海桑田间是否还在此处。

“哎,我记得以前这花园寸草不生,现如今倒是打理得有声有色嘛!”旭凤逛着逛着便走到了府邸最后的一处庭院。近千年前,旭凤第一次化形便烧了栖梧宫三天三夜,凤凰真火毁灭万物,活生生烧断了一汪清泉。

“我竟不知我府上还有将焦土化为生气盎然之地的大罗金仙!”旭凤跃跃欲试,他刚涅槃归来,骨子里的热血叫嚣着要显摆一番。

“……是……是……润玉大殿下……”小小仙奴如实以告,旭凤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听见大殿下三字才想起“润玉”是谁。

“他一直住在这里?!”旭凤一拍脑袋叫了声惨,那时他还年幼是非不分,母神说什么他便跟着学,后来在太上真君那学了为人处世的道理开了窍,才晓得自己所作所为全然违背了礼法,可后来修炼太忙,他竟忘了要与兄长赔罪。

“他……他……他不在吧?”旭凤顿时躲进柱子背后,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在,大殿下去同机缘仙子学习了。”仙奴摇摇头,“要到傍晚才会回来。”

旭凤点点头,带着仙奴忙不迭的走了,仙奴只当旭凤还是不喜润玉,视他如毒蛇猛兽,何曾想自家殿下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曾无礼冒犯的兄长,跑去寻赔礼了。

 

旭凤再转回栖梧宫已是三日之后的清晨,他夹着一个大包袱悄无声息的进了后院。原先的焦土在精纯水系术法的修复下早已郁郁葱葱,主人还裁下朵朵白云制成点点星河,将这处小天地打理得颇有风味。

俊美的红衣少年踩着星云漫步于期间,听见不远处流水叮咚心生好奇便走了过去,撩开遮目青烟时,只见银白龙尾在水中忽隐忽现,岸上素衣青年斜倚红石睡着了,手边还掉落了本书。

旭凤想更近一步看清这人面目,不想一脚踩断了掉落的树枝,嘎吱一声将那人吵醒了,睁开一双墨色的眼睛。

“……参加旭凤殿下。”那人长腿一晃,银色龙尾便消失不见,隔着个池子朝他行礼。

“不……是我叨扰兄长了……”旭凤赶紧还礼,有模有样的也作了个揖。

听到他口中兄长二字,润玉眉毛不着痕迹一挑,飞身而来,轻飘飘落在旭凤身边。旭凤只觉得手腕一阵温凉,抬眼去看便见到一双白玉般的手握在他的腕子上,指尖圆润,只在指腹上带着浅浅的茧。

“叨扰言重了,明明是我借住于你府中——”

“以前是旭凤不懂事冲撞了兄长,今日是特意来向兄长赔罪的!”润玉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红衣少年急急忙忙解下背上包袱,抖落一只半大白鹿,一双湿漉漉的眼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

“这小玩意儿,赠与兄长赔罪!”旭凤用脚尖踢了踢幼兽,让它仰起头看向润玉。

“……南极仙翁等了五千年才得来的一只魇兽,也就你敢喊它‘小玩意’了。”润玉无奈笑了笑,抬手摸摸魇兽的脑袋,感受着细碎绒毛的触感。

“我听说兄长在学习星轨运行之术,这东西腹中容星辰,眼中有月轨,最适合兄长不过了!”旭凤卖力推销,丝毫不说他如何从南极仙翁处强行讨来魇兽,也不说自己单纯因为觉得白色的东西最称润玉才想着捉来送他。

“确实是好物,可润玉怕是无福消受。”润玉退了一步,“魇兽以梦为食,此处布满结界,它在这里怕是得饿死了。”

“这有何难。”旭凤傲气一笑,抬手便毁去院内层层结界,“今后栖梧宫除了外部结界外,内部一律不设,这玩意儿若是还吃不够,那我们便去下界,去魔界,反正他们那些人心思可多了,梦肯定也多!”

润玉无声失笑,方才旭凤抬手便毁去天后为限制他法力而设置结界,废弃天后多年心血,不知她要在宫中暗自摔多少东西了。

“那便谢谢殿下了。”润玉躬身要拜却被旭凤拦住了,他真身是燎原火凤,手心火热,捏着润玉微凉的手背自觉得十分舒服,没舍得撒手,口中念念有词:“你我是兄弟,不必如此生分,以前是我年少不懂事,如今我向你道歉,我叫你润玉,你嘛……叫我凤娃就好!”

凤娃是旭凤的乳名,只有至亲之人才可以叫,旭凤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想知道润玉清润之声叫他的名字是怎么样的。

润玉只道了声好,却没有按旭凤所想叫他乳名,只亲切了一些唤他名字,旭凤瘪了瘪嘴,想着或是润玉还想着以前的事有些隔阂,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次之后,旭凤便常来寻润玉,有时候是说来看魇兽,有时候则找他说些南北天门的八卦,说着累了便挨着润玉坐下,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背法决。

长大后,旭凤逐渐意识到母亲始终忌惮润玉,不肯让他学武习艺,他便这样一本一本将秘藏法门背给润玉听。等经阁里的法门全部背完一遍,他又拉着润玉看他演示术法,如蚂蚁搬家一样,将自己全部所学都展现给润玉看过。

又是一日演示完毕,旭凤耍赖撒娇要躺在润玉腿上,润玉被他缠烦了便随他去了,一双长腿浸入池中逐渐幻化成旭凤记忆中的银白龙尾,在水波中时起时伏。

“……哎,这些术法都太简单了,完全难不倒我,下次得找些更难的来!”旭凤叼着根仙草,仰面躺在润玉腿上,一支鞋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一支鞋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别再翻了,你我属性不同,再精妙的火系术法我都是学不会的。”润玉目极远方,已经有半人高的魇兽在他身边打转,不时嗅嗅他身上的味道。

“……呃……你都知道啊?”旭凤翻身坐起,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随后由立马站起来保证,“我去求父帝,他一定会让你去学武的!”

“我对文韬武略毫无兴趣,只想做个逍遥散仙,与这渺渺银河作伴。”润玉摇了摇头,广袖一挥,满池清水化作浩瀚星海,朗月浮于空中照得一室明亮。

“那怎么行,以后我是要上战场的,你不随我去吗?”旭凤蹲了下来,看到润玉有摇头的迹象,委屈得像个得不到糖的人间孩童。

“我天界大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威震六界,兄长身为天帝长子——”旭凤一番慷慨演讲被自己打断了,眨了眨眼睛又蹲回润玉身边,“我听司命说父帝最近得了一对水火长剑,你一把,我一把,好不好?”

润玉想说不,可看着旭凤的眼睛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抬手扶正了旭凤头上金冠,垂下一双好看眉眼。

旭凤只当他答应了,笑嘻嘻的抱住润玉的手又躺了回去。他常年修习火系术法身上总带着一股热气,只有靠着润玉时才觉得有几分凉意,这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又过了两千年,足够让沧海变为桑田,少年成长为青年。

旭凤被封为火神,执掌五方天兵征战四方,润玉成为夜神,迁居璇玑宫,一人一兽昼伏夜出掌管漫天星轨,各自为政,极少再有年少时挨在一块谈天说地的机会。

一日,润玉披星戴月而归,向来人迹罕至的璇玑宫门前站着个金甲白衫之人,手中火焰长弓带起烈烈长风,身后还立着一座绘满金乌的马车。

“兄长让我好等。”旭凤听见脚步声便转回头看他,松开手长弓立即消失不见,远方星辰逐渐下沉,天边泛起淡淡鱼肚白。“昴日星君昨日在酒仙那喝醉了,便让我来替他走一遭。”

“胡闹,你知道怎么走么?”润玉笑着摇摇头,旭凤无谓的哼了一声,道:“这不是来找你带我咯?”说着一脚踢开太阳金车的门,朝润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知昴日星君请二殿下帮忙给了多少好处,要这番尽心尽力。”润玉上了车,接过旭凤手中缰绳。旭凤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指着逐渐亮起的天边,“天亮了,太阳该出去了!”

润玉叹了口气,“星君是把车辕给你了,可金乌呢?没有金乌,要如何驱动着太阳车?”

旭凤语塞,啧了一声后将身上甲胄摘下,翻身坐到太阳金车之前,双手一抬,化作一双金色大翼。

“走咯!”他扬声道,脚下一蹬便向东方而去,车上绘满的金乌被纯正火力驱动纷纷亮了起来,球形车辕由红转金,大地由暗转明。

日上中天,旭凤与润玉并肩坐在金车前,俯瞰芸芸众生谈天说地,一如往昔,只是说着说着旭凤觉得肩上一重,竟是润玉睡着了。

鸦翼一般的长睫毛落在眼前,衬得他温润面容越发俊美,一缕碎发落在唇边,不时随风而起。

旭凤将润玉的脑袋小心扶起揽入怀中枕在腿上,好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他不知为何忽然屏住了呼吸,鬼使神差的伏下渗贴近润玉的脸,迟疑片刻后终是在沉静面容的额间落下浅浅一吻,随即又立刻抬起头。没曾想动作太大将润玉吵醒,他睁开眼睛坐直身来,看着旭凤通红耳廓,温柔道:“有了你凤凰之火驱动,金乌自会沿着日轨而行,若是觉得无聊,我们就走吧。”

“啊……走走,哎呀困死我了!行军一晚上还得替那老星君值日,可太辛苦了!”旭凤大大咧咧伸了个懒腰,要润玉跟他要一起用饭,润玉什么也没有说,跟着他一起回了栖梧宫。

那日旭凤不知道,润玉藏在右手袖子中的利刃早以出鞘,只差分毫便能扎入他的心窝,将灵丹一刀砍碎。

可润玉最终没有动手。

 

很多年很多年过去,忘川河上有许多人来了,又有许多人走了,天界魔界大战数回,忘川两岸几次重建,如今只有老船夫还是当年的老船夫。

一身白衣的润玉站在码头之上遥望对岸,彼时他已不只是夜神大殿,而是翻云覆雨的新一任天帝。

当初与他策马看尽红尘的人到了对岸,筑起高高围墙,布满剧毒荆棘,势要与他不共戴天。

“公子每年都来,可是等着什么人回来?”老船夫问。

“……等着谁……或许吧。”天帝润玉摇了摇头,手心一转,亮起半片金色残羽,在寒冷的忘川河畔映出一片暖意。

时如逝水,无论后悔也好,不悔也罢,过去决定的事情永远覆水难收。

“老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润玉捏碎掌心飞羽,金色火焰化作点点繁星,随着他指尖动作化为渺渺银河。他已不再需要昼伏夜出,这时他最后一次行布星之事。

尊贵无比的天帝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背对身后漫天星火与对岸喧闹。

“唉……都是伤心人啊……”老船夫叹了一口气,今早他才搭了一位神容灰暗眉头紧缩的黑衣贵人,晚上又送走一位白衣天帝。

“不想了不想了,听说今日是魔尊生日,去讨杯酒水喝~”说罢,竹竿一撑将摆渡船驶离天界一侧。

 

END.

 

润玉答应以后每年旭凤生日给他布星河许愿,这个设定懒得写进去了

单方面宣布自己是润玉的小星星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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